達米安很少如此不好意思的時候, 尤其是在父親面前, 曾經有一段時間, 他們一直針鋒相對，但10歲那年的天啟星死亡之旅, 讓他知道自己父親還是愛自己的，雖然他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不會表現出來。

但現在他卻恐慌地發現，他快要被父親誇臉紅了。

只是一個“及格”而已, 達米安, 不至於！他在心裏對自己吼叫著。

“這真的是……一段很詭異的話了, 父親。”他摸摸鼻子, 翹起嘴角，“你正義聯盟的隊友們知道你有這麽慈愛的一面嗎？”

布魯斯已經不會再因被別人揭露到真實的自我而豎起高墻了。“我年紀大了, 正試圖將我的幾個角色/區分開來，不論是蝙蝠俠還是布魯西, 都不能再影響我真正的生活。”

“我希望你也一樣, 達米安，”布魯斯向前傾身, 囑咐道, “盡管我暫時收回了你的披風, 但你依然會是蝙蝠俠。而你的人生不能被這個角色侵蝕。”

他不知道兒子是否能做到連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, 他清楚, 這種毫無意義的囑咐只是為了讓他自己的負罪感小一些。

達米安收回了所有戲謔的笑容, 對父親點點頭。

幾秒鐘的沈默後，布魯斯想到了什麽, 輕笑出聲。“我留意到你現在不再用‘格雷森’來稱呼迪克了。”

達米安楞了楞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何時開始將那三個煩人的、分享父愛和羅賓頭銜的家夥看做家人的。一定是長時間安逸的生活磨光了他的意志！

“稱呼姓氏很麻煩，”達米安幹巴巴地說，“我有時候也會想偷懶。”

布魯斯只是笑容更咧開了一些，沒說什麽。

此時由大宅通向蝙蝠洞的入口傳來了沈穩的腳步聲。“父子時光？那更需要一些茶和餅幹了。”阿爾弗雷德端著托盤，緩步進入蝙蝠洞。

老管家這再普通不過的出現方式，卻讓布魯斯和達米安都嚇得差點兒跳起來。

“哈、哈莉睡了？”布魯斯緊張地沒話找話。等會兒，他為什麽要緊張？

“睡了，”阿福在巨型屏幕的操作臺前放下托盤，正如他們一直以來的習慣，他直起身，戴著擺手套的手背在挺直的脊背後，“你們怎麽了？為什麽都盯著我看？”

布魯斯痛心地發現，達米安已經傻兮兮地楞住了，還是幼稚啊！

“只是想……這麽多年有你的陪伴是多麽寶貴。”布魯斯露出大白牙。

阿福面色波瀾不驚，“你每次讚美我，都表明沒什麽好事。達米安少爺都已經十八歲了，布魯斯老爺，你不用再因為打碎了花瓶，而用無謂的誇讚來轉移我的註意力了。”

“這次不一樣，阿福。”

“你也每次都這麽說，布魯斯老爺。”

布魯斯尷尬地清清嗓子，“我們要研究毒藤的花粉構成，並制作解毒劑。你要加入嗎？”

阿福整理了一下筆挺黑色西服的下擺，達米安從小時候起就在納悶，阿福每次整理西服這多此一舉的動作到底是在整理哪裏。

“我還是盡早撤離，給你們父子留下足夠的獨處時光。”阿福微微欠身，“早點休息，布魯斯老爺，達米安少爺。”

直到阿福的背影消失在蝙蝠洞口幾分鐘後，達米安才慢慢開口，“呃，你為什麽在剛才不直接告訴阿福？就是……我和哈莉的事情。我們早晚都得告訴他，對嗎？而且我們主動交代，總比他無意中發現了的好。”

布魯斯抿嘴，才不會承認自己慫了……

後知後覺地發現，他什麽時候淪落到要替兒子去討女朋友家長歡心的地步了？

身為一個韋恩，應該從來都不需要考慮這種事才對！

布魯斯板起臉，煞有介事地說：“不是一個好時機。”

“等等，”他轉頭瞥向達米安，“這又不是我的事，應該你自己去說。”

達米安噎住了。“所以……我們兩個韋恩，都在一個潘尼沃斯前膽怯了？”

布魯斯抿了一口茶，決定打死都不承認。“膽怯的是你，達米安。”放下茶杯，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，“迪克他們都知道了嗎？”

“提……德雷克是第一個發現的，然後是格雷森，他們已經知道了一年了。”

“所以只有我和傑森最後被蒙在鼓裏。”布魯斯緩緩點頭，他居然還沒有兩個養子敏銳嗎？

達米安搖搖頭，“我覺得托德已經知道了，”他撇撇嘴，“以我和德雷克從小到大針鋒相對的關系，他沒必要替我瞞著。德雷克肯定恨不得在獲悉的一下秒馬上告訴托德，然後在一邊等著觀看那家夥舉著兩把槍來跟我打一架。”

“傳統劇情一般是，德雷克煽風點火，格雷森幫忙勸架，”達米安聳聳肩，“我猜迪克幫我在傑森那裏說通了吧，考慮到這一年來傑森在屈指可數的幾次碰面中沒有要取我人頭。”

“很有可能。”布魯斯讚同。

只是，達米安不知道的是，因為此事太過重大，提姆在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”的方針指導下，壓根兒不想插一腳；而達米安一直以來都低估了提姆對他的關心程度。迪克更早就默認傑森肯定比他知道得早，沒鬧起來，一定是哈莉自己勸住了傑森。

就這樣，傑森·托德aka紅頭罩本尊，就在一家人奇異的默契中，被遺漏在了知情圈外。

叮，電腦提示音響起，花粉成分分析完成。

“你上樓休息吧，”布魯斯對達米安說，“明天早上註射解毒劑。”

想到這花粉的作用是讓人“做羞羞的事”（哈莉語），布魯斯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嚴峻的問題——

“你知道盡管你成年了，但你依然要等……哈莉吧。”布魯斯的臉扭曲了一下，這種話題太尷尬了，尤其另一方也是被自己當做女兒的姑娘。“我知道根據調查，美國有不少青少年也沒有等到成年，就……但我對你的期待和要求當然要更高一些。”

達米安翻了一個白眼，怎麽每個人都要跟他強調一遍這顯而易見的道理。“我當然知道！我這不已經等到現在了？”

布魯斯看了看兒子認真的臉色，決定相信他。

這樣也好，達米安還能對毒藤的花粉再天然免疫至少兩年。

戈登那裏……還能怎麽著？他替兒子頂著唄。

達米安沒有回樓上，而是走向蝙蝠洞的洗澡間，“我今晚和你一起研究解毒劑，父親，你可以在我身上實驗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*提前劇透：傑森知情的時間，慘無人道的垃圾作者給安排在了米總和哈妹初夜事後的清晨。哦呵呵呵呵。

*下面本來想把雙子等霍格沃茨眾人，借著哈莉生日趴體的機會拉到哥譚遛遛，打開一下眼界，感受一番哥譚人民的“淳樸”。但碼得有些卡，怎麽都不滿意，所以本章有些短小。下一章保證粗長！

*看過一個調查，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做的了，說美國人的初夜平均年齡是16.9歲。那個調查還說中國是18.3。emmmm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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